作者:庄亚非 常磊

在秦淮区一条并不算太繁华的街道里,操着各地口音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把附近的旅社都带得热闹起来。原来这里是著名中医妇科专家胥受天教授坐诊的秦淮区中医院,很多患者都不远千里从外地慕名而来求医。
一
胥受天1926年出生于南京江宁。他的家乡靖安乡附近70余里范围内只有一名中医。胥受天18岁那年,长兄不幸患上伤寒,终因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死去。悲哀中的他目睹家乡缺医少药的现状,胥受天立下了“从医拯民”的志向。身为私塾先生的老父亲对儿子的这片仁心也非常支持,为满足儿子的心愿,东挪西借了20石米,让胥受天跟市郊的名医陈医师学习歧黄之术。对那段学习的日子,胥受天万般感慨:“那时候学医真不容易啊!”老师名气大、医术高,对学生要求严,但也很保守。白天,老师看病,胥受天只能站在一旁端茶倒水;晚上,要侍侯老师安寝后,才能在夜灯下苦读。凭着天资聪颖和刻苦努力,他将默记下来的老师看病的药方与医书对照,渐渐悟出个中真谛。一日,陈医师进城给军政要人顾祝同看病,留胥受天照看医馆,恰逢当地一乡绅前来问诊,诉说额头剧痛多日,服陈医师的药后仍未见效。面对病人呻吟痛苦之状,胥受天想起《药性赋》中有“川穹石膏最治头疼”一说,于是便在老师的药方中加入了这两味药。第二天乡绅又来复诊,指着胥受天对陈医师说:“小先生开的药真管用,头不疼了。”病人离开后,老师问他用的什么药,胥受天只好以实相告。老师沉思片刻,对他说:“从明天起你坐在我对面给我开处方。”这样,胥受天正式开始从医生涯。
二
解放后,胥受天接受了传统医学的系统教育。他26岁从南京市中医进修学校毕业后,同年开设了私人诊所,1955年又创办了中医联合诊所,后改建为南京市秦淮中医院。胥受天在这里一干就是50多年。
中医有句俗语“宁看十男子,不看一妇人”。因为妇女在生理病理上有经、带、胎、产的不同,加之许多妇科病又涉及到个人隐私,患者往往隐瞒不说,所以诊治起来尤为棘手。但胥受天不畏艰难,经过数十年的临床实践和不断探索,他逐步形成了“补肾疏肝活血周期调经;健脾化浊解毒杜带下之源;补肾益气固冲以安胎元;从实论治产后病审因求本;辨病与辨证结合治不孕”的学术特色,在妇科理论及临床实践上有所创新。近年来,在疑难病的诊治中,胥受天结合现代医学检验手段诊断疾病,用中医辨证予以治疗,不断攻克难关,提高诊疗的水平。
如产后病的诊治,历代医家均认为产后亡血伤津,治疗应以大补气血为先。胥受天却提出“从实论治”的观点,他认为当今妇女生活改善、营养好,况且大都又只生一胎,因而产后症并非全是虚症,所以对产后病诊治必须审因求本。事实上,他的“理论”在实践中得到了验证。
子宫肌瘤是妇科常见肿瘤之一,其发病率约占中青年妇女的20%左右,目前国内外医学对子宫肌瘤通常所采取的方法是待肌瘤长大后手术治疗,但因其是腹部性肌肉剔除术或部分及全子宫切除术,副作用大,患者痛苦,故多为青年患者所拒绝。而胥受天多年研制的“化瘤合剂”,在目前已治疗的病例中,近四成肌瘤消失而痊愈,逾四成肌瘤不同程度缩小。该课题业已通过省级科研鉴定。
“送子观音”是许多不孕症患者经施治喜得贵子后送给胥受天的雅称。近年来经胥受天治好的不孕妇女多达近万人。在胥受天的抽屉里珍藏着患者们寄来的一大叠婴儿的照片。他说:“每个不孕患者背后都有一段辛酸与欢乐交织的故事。”如今,秦淮中医院不孕症专科门诊治疗业已形成特色,胥受天主导研制的“莫愁1号、2号”用于治疗内分泌失调引起的不孕症,“消抗合剂”治疗免疫性不孕症,“活血通络汤”治疗输卵管阻塞、积水引起的不孕症都有明显的疗效。许多患者经胥受天治疗后抱上了自己的小宝宝。
尽管秦淮中医院不孕不育专科门诊远近闻名,尽管很多患者都是从外地专程赶来求诊,尽管胥受天教授是省名老中医,但他从没有在门诊费、诊疗费上“作文章”,多年来一直坚持10元的门诊标准。有时遇到经济困难的患者,胥受天还主动签单免除其门诊费用。
面对治愈患者的实物感谢,胥受天一概谢绝。他说:“‘医者父母心’,看病不能只顾赚钱,我行医的目的首要是去除患者病痛。患者的满意是我最大的快乐。”
三
胥受天不仅医术精湛,而且治学严谨。虽年逾八旬,但他对现代医学知识仍不断学习。他常谓:学无古今,唯善是从;医无中西,唯效是尚。
多年来,胥受天走中西医结合之路,博取众家之长,锐意创新著述,在国内中医药刊物及学术会议上发表医学论文多篇。任基层医院院长30余载,他坚持党的卫生工作方针,振兴中医,不遗余力,成绩卓著,医院由创办时仅七人的小诊所发展成拥有千万元固定资产的二级乙等中医医院。他曾被南京市政府评为科技功臣,他所在中医妇科定为市级重点专科,其业绩多次被《中国名医列传》等书收载,省、市新闻单位多次报道,省电视台《人物志》专题播放。
胥受天关心培育杏林新蕾的成长,先后带教医学院校实习学生百余人,把自己宝贵临床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学生。他身教重于言教,对学生倡导“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治学态度,苦口婆心地劝诫学生“业精于勤荒于嬉,学成于思毁于随”,借此培育不图羡荣华富贵,才德兼备,具有良好医德医风的人民医生。如今胥受天所带的中医学徒正成为中医业务骨干,不少学生还被评为“市名中医”、“跨世纪学科带头人”等,可谓“桃李满天下”。
正是胥受天的不懈努力,医院的中医妇科业已成为以他为学科带头人,梯队合理,专科特色显著的市级重点专科。如今胥受天年事已高,仍然每天坚持在门诊为病员健康服务,为振兴祖国中医事业争做“夕阳红”。
作为农工党老党员,胥受天十分关心统一战线事业和民主党派工作。早年,他担任过秦淮区人大代表、常委会委员,区政协副主席、农工党秦淮区支部主任。他向中共区委、区政府提出了大量的提案和建议,并取得了突出成效。在他的关心帮助下,秦淮区支部的自身建设和各项活动都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得到了农工党南京市委的充分肯定。如今,胥老又被农工党南京市委推选为出席农工党省第十次代表大会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