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鑫英
南京清凉山脚下,有片住宅叫杏聚村,顾名思义可以猜到这里住的都是医生。确实如此,这里是南京中医药大学的教师宿舍,郁觉初先生原就住在这里。
教学相长 救死扶伤
郁先生,南通海门人,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教授。从事中医高等教育和临床科研40年,由于擅长中医温病治疗,被朋友们戏称为“温教授”。郁先生1964年毕业于南京中医学院(南京中医药大学前身),是该校第一届毕业生。由于郁先生治学功底深厚,学起中医来游刃有余。大学毕业之后,他服从组织分配,从南京不远万里到云南中医学院开始了边教边研的医学之路。1973年,郁先生调到南京中医药大学,这里的教学科研水平都是全国中医院校中数一数二的。郁先生在教学和科研之路上,十分注重理论指导实践,教学科研相关,不仅桃李满天下,而且在中医温病学理论领域里也是成绩卓著。郁先生的第一篇学术论文也是他的毕业论文《升阳益胃汤治疗慢性泄泻十三例临床分析》发表在1966年文革前最后一期《中医杂志》上,本科生的毕业论文发表在中医核心期刊上就已经预示了郁先生中医研究的美好前景。1979年参与主编中医高校教材《温病学》第四版,此后又主编《中医康复》、《临床实用中成药手册》、《中西医结合内科研究》等,加上合作编写的学术著作计13部,个人撰写部分达100多万字。
临床医学上,郁先生也是建树颇丰。内科疑难杂症是郁先生主要研究方向,尤其是在“温病学”研究上取得了突出成绩。对变应性亚败血症、系统性红斑狼疮等免疫性疾病的辨治也自成一体。所谓“温病”就是与发烧有关系的病。治疗感冒发烧是郁先生的强项。“一剂知、二剂已”治疗温病是郁先生的绝招。一般中医治疗是因人而异、因季节而异,不同症状,方子也不同。郁先生治疗感冒发烧可以一个方子通用。
临床上有一种病叫亚败血症,是一种类似败血症的免疫系统疾病,表现是发烧。西医的治疗方案主要是用激素,但是效果并不大,到最后病情无法控制。当时有三个病人就是这种情况,年纪都很轻,看到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夭折了,郁先生感到十分不安。从1973年到1988年去日本前夕十几年间,郁先生看了60多病例,这在临床研究的过程中是十分罕见的,郁先生摸索出三期六个方法的治疗方案,对于发病的初期、中期、后期都有对策。1991年《中医杂志》第一篇就是郁先生因此而写的学术论文《60例变应性亚败血症中西医结合和西医治疗的比较》,在全国中医学界引起轰动,病人从全国各地涌来,先后治疗了北京、哈尔滨、武汉等地的病人。〖JP2〗无论工作怎样忙,接待远道而来的病人有多不便,但郁先生总是恪尽职守,施展他的医学才华,让一个又一个病人化险为夷、满意而归。郁先生印象最深的是在他成功地治疗亚败血症十年之后,1998年春节前,一对从广西南宁到南京求医的夫妻。病人当时的情况已经是中后期,来的时候带了三盒激素以备不测,在此之前,他们也曾经四处求医,但是都没有效果,后来查资料才找到了郁先生。经过三个星期的紧张治疗,在春节前两天病人的情况有了好转,郁先生的心放下了,三个星期的辛劳终于没有白费。像这种远道求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医术高超 雨润扶桑
1988年,郁先生通过了世界卫生组织资助发展中国医学专家到外国研修的外语考试,到日本东京大学进修老年病学。日本中医界闻讯后专门邀请郁先生在东京、名古屋、静冈等地作学术讲座。由于日本四面环海,气候潮湿,皮肤病在日本发病率十分高。听说郁先生医术精湛,很多病人求到门前,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病人到了不能拒之于门外、熟视无睹,但是治疗皮肤病却还是头一遭。凭着对中医理论精髓深刻的领悟和理解,经过辩证分析,郁先生用温病的理论和方式来治疗日本的皮肤病。有一个小伙子病痛纠缠了他二十几年,他的皮肤病是“与生俱来”的,从生下来全身的皮肤就像鸡皮一样,流脓流水,奇痒难挡。郁先生几副药下来皮肤就不痒了。郁先生治好皮肤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病人纷纷远道而来,最远的来自北海道。进修期满,郁先生准备回国了,由于在日本行医得到了日本同行和病人的信赖和尊敬,友人劝其在日本开诊所,但他认为,他的根在中国,祖国更需要他。
日本医生在郁先生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郁先生治疗的方法与日本医生的方法不同,常常是独辟蹊径。郁先生十分清楚作医生意味着什么,病人的痛苦快乐、生与死都在自己的手里,所以郁先生行医十分严谨。在治疗日本人皮肤病的药方里,日本医生斋藤发现郁先生却用了一味药——木通,但是医书上讲木通性味苦寒,会耽误治疗,加重病情。斋藤百思不得其解,在和郁先生长谈的过程中就问其中的道理,郁先生说现在我们就把木通拿出来请大家尝一尝,看木通到底是不是医书上写的那样。斋藤真的拿出木通来大家一起尝。最后,郁先生说我之所以用它是因为我尝过了,知道木通不是像医书上写的那样。我们中医实际上还是要学神农,亲自尝尝百草的。这也是郁先生医术高超的一个秘诀吧。
在日本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为了表示对郁觉初先生为日本人民解除病痛所做出的贡献和对中国医术的肯定,日本《中医临床》杂志出了一本专集,专门收集了郁先生关于温病学的理论文章。
参政议政 不辱使命
郁觉初1988年加入农工党,历任南京中医药大学支部、总支主任。1992年,郁先生经南京中医药大学和农工党组织的推荐,被选为江苏省第七届政协常委,之后又连任第八届省政协常委。与此同时他还担任了农工党江苏省直工委主委一职。在担任省政协常委的十年间,郁先生的参政议政工作主要是围绕着学校、医疗和农工党的工作展开的。
郁先生说,参政议政也像诊病,看到问题存在,要寻找病因,然后对症下药。就是以这种医生的思维方式、用医生的眼光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郁先生有了“提案大王”的美誉。
有的提案有时要经历一连串的不满意才能达到解决,作为提案人的郁先生从来都是态度明朗、认真负责,从不模棱两可,哈哈了事,要看到提案落实为止,直到满意为止。如《改善南湖一号路南段道路状况刻不容缓》一案,鉴于南湖一号路况差,严重影响居民生活和本校二附院的发展,院方曾经几次向市、区提意见,但都没有得到解决。于是,郁先生开始就此事写提案,为了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郁先生不仅用文字,还在提案后附上路况的照片,但是市、区有关部门的答复仍然是:鉴于情况普遍,此路暂时不在规划之中。但是道路状况需要改善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为此,省政协八届一次会议期间,提案委员会、农工组专门开会研讨问题该如何解决。经过协调,市、区两级政府、六个部门到现场办公。电视台采访的时候,郁先生说:“我,一不住在南湖小区,二不在二附院工作,我个人不能从中得到任何好处。路修好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附近的居民和到医院就医的病人。”市政府、区政府表示于1998年底道路两边开始动迁,将其列入秦虹大道改造计划,并于1999年底完成了道路的改造工程。这个提案后来还获得了八届省政协个人优秀提案奖。
政协委员一般来自社会各界,在自己的领域里可称得上是精英人物,是本专业的行家里手。但是一个政协委员需要关注的就不能仅限于自己的圈子,需要对社会热点、老百姓关心的事情有兴趣,并且要有能从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就需要委员们有丰富的知识积累,只有这样,政协委员会才能炼成一双发现问题的“火眼金睛”,写出有质量的提案,为广大群众多做事,做好事。但是郁先生觉得做好政协工作还有一条更为重要,那就是更要有一颗爱国、爱家的忠诚之心。省政协七届三次会议上的第1146号《南京的市容管理必须加大力度》提案,是郁先生和卞春及两人提出的。从金陵饭店起到汉中门一条街上有大酒店、大医院、大学,还有长途客运站等,越是功能齐全,越是容易乱。这条街上有马路停车场、有占道经营、有小商小贩等等,公交车站和长途客运站也比肩而邻,常常是人头攒动,“脏、乱”尽收眼底,而这一道路却是国内外来访者的必经之路,南京医科大学、中医药大学等常有外国留学生前来求学,大酒店常有外宾出入,大医院常用国内外病人求医问药,于是,郁先生和省人民医院的卞春及就跨专业做了这么一个提案,现在那条街的情况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