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全保（常州）

 

      威尼斯小巷我心仪已久。在晨雾的笼罩下，我早早来到了水城。此时的小巷纠缠在一片迷雾的迷茫中。我穿行在小巷之中如同在一条四通八达的运河之上。这里一切交通只靠船和步行，因此它的城市经络便是蛛网般的河道和小巷，威尼斯一共有四百座桥梁和一百七十多条水街，纵横交错，四面贯通，人们以舟代车，以桥代路，陆地、水面游人熙攘，鸽子与海鸥齐飞，形成了这个世界著名水城的一种特有的生活情趣。在这里，街在岸上，路在水中，徜徉于威尼斯的河道小巷，就像来到童年时到的梦境。

      威尼斯还有一种古老的游览船，名叫“贡多拉”，船身狭长，首尾翘起，最适宜在狭窄的水巷中行驶。这种船，大多漆成黑色。艄公身着黑白相间的传统服装，他们用单桨划船，操作非常熟练。于是我也坐上了“贡多拉”，穿街过巷，缓缓而行，听听艄公的歌唱，饱览水乡的景物，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一个“水”字，一部一千五百年的兴衰史从水里向我们飘来。这座水城是古罗马时期的产物，由于历史与地理的原因，一开始就奠定了这个城市的风格，这些小巷的作用就是将商业贸易交流演变成历史的潮流，为此这里走出了多少“威尼斯商人”。看到小巷河流、港湾经过千百年的洗炼，依然是那么的清澈，行走在河的岸边，不时想起了我们城市的母亲河运河，想起了我们的六朝古都的秦淮河，还想起了被称为“东方威尼斯”的苏州水乡的河……

      我对威尼斯小巷的水门老宅特别关注，不光出于职业原因，亦还有关于异国小巷的许多问号在脑海中产生。这里的小巷保持了原汁原味的风格，将小巷的生态环境与人们的生存环境始终和谐相处着，在几百年繁华兴盛之后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每天迎接着数以万计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这里的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依然如旧，丝毫未变，与外界的现代化设施毫无关系似的。老楼依然浸在水中，我看着那一道道门槛、那一块块砖在岁月中被腐蚀、被风化。我看着墙上的警戒线，近３０年来海潮淹城已一百多次，在运河中浸泡的老屋早已风烛残年、岌岌可危，可威尼斯依然挺立，政府始终按原样保护着这座宝贝似的城市，从未有过大的翻天覆地的土木工程。小巷虽旧些，可依然抵挡不住威尼斯商人的吆喝，以及无数观光客的进入。从这些小巷里走出了威尼斯在世界上传颂的经典：贡多拉游船、水晶玻璃和历史悠久的咖啡店。于是我坐着贡多拉游船来到小巷深处的水晶玻璃制品店逛逛，店内的师傅熟练地烧制着水晶玻璃，炉火照着他满脸通红，他努力的工作着，娴熟的技巧令在场的每一位拍手叫绝。还有一家叫弗劳利安的咖啡店，１７２０年开张，卢梭、拜伦、歌德、乔治桑、缪塞、福楼拜、瓦格纳、契诃夫、果戈理等人都曾经光顾过。我坐在室外的椅子上，品味着这里的咖啡，想象着当时繁华的景致，真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

      如果说威尼斯小巷是这座城市道路中纵横交错的阡陌，那么它们的弯曲深浅张弛就构成了过去和未来城市的主体，所以小巷中流淌的不但是景观，更是生命的拓展。我漫步在威尼斯的小巷中，带着与众不同的心情，走过了一条条小巷，经过了一座座小桥，桥下流过幽幽的海水，偶尔有贡多拉划过，于是心中也涟漪四起，眼前浮现出家乡的小巷。我们的城市同样拥有着历史悠久的巷子，同样拥有传统的历史悠久的品牌，有的是百年前就在巴拿马获奖的，有的是皇上、皇后都青睐的用品，如今却一片萧条，冷落清秋。同样在我们的巷子里走出过多少能人贤士，为华夏的历史、文化、经济都做出过重大的贡献，但是如今这些老舍故居早已不见踪影。我们的兴隆巷、我们的花市街、我们的毗梁灯火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