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瑜(苏州)
新春伊始,河南省交通厅厅长董永安“落马”,在中原政坛和坊间引起不小的震动,其原因是众所周知,因为该省已连续四任交通厅长“前腐后继”了!1997年,原河南省交通厅厅长曾锦城因受贿被判15年;2001年,曾的继任者张昆桐因受贿、贪污被判处无期徒刑;2005年张的继任者石发亮又以同样罪行被判无期徒刑。
近年来,交通系统成了贪腐“重灾区”,被人们称之为腐败的“百慕大”。据《法制日报》报导:仅1996年至2005年10年间,全国就有13个省市交通厅(局)的26名厅(局)长因贪腐落马。交通系统贪官“辈出”,河南四任交通厅长创下罕见的腐败“四连冠”,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四任交通厅长在任时,都掷地有声的以“反腐壮语”而著称。当年曾厅长上任之初,曾向省委写血书明誓:“我以党员的名义向组织保证,我绝不收人家的一分钱,绝不做对不起组织的一件事……”结果却在糖衣炮弹面前败下阵来。而后的张厅长赴任时,也向省委领导发誓“一定要吸取前任的沉痛教训”,在大会上高喊“让廉政在全省高速公路延伸”,结果“延伸”的却是贪腐!接任的石厅长更是喊出狠话:“一个‘廉’字值千金”、“不义之财分文不取,人情工程一件不干”,结果却贪了1900万!而外表“谨慎”的董永安则爱用“常修从政之德,常思富民之策,常怀律己之心”三句话概括自己的从政原则,还不断告诫属下牢记“两个务必”,自觉抵制各种腐败现象侵袭,正确行使权力。
这些贪官当初上任时,发表那些高调的“反腐壮语”时,并非都在玩“政治秀”,新官上任,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或许真的想要廉洁自律、有所作为,不愿让自己的仕途稍纵即逝。但“人性”这东西是复杂的,长期在巨额的金钱诱惑包围之下,人的惰性和趋利性就会“兴风作浪”,此时忘记了当初铿锵有力的承诺与表白,就被侥幸心取代“神不知鬼不晓”的身不由己,上下其手了。
人性似水,制度是渠。河南交通系统干部对此颇有感慨,他们将四任“厅座”的倒台归咎于“上级监督远,下级监督险,同级监督难,组织监督软,法律监督晚”。一位熟悉交通工程建设“潜规则”的官员说,交通系统投资都很巨大,修建一米高速公路的成本动辄好几万,一个项目动辄涉及十几亿、几十亿乃至上百亿,一些大项目的立项、招标、发包、定价等大权几乎都掌握在“厅长大人”手里,其中利润之丰厚、寻租者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谁牵头主抓、谁参与配合、谁负责督导,都是“厅长”一人说了算,一把手面临的诱惑越大,腐败的风险系数就越高,缺乏“定力”者自然难以抵御,反腐的难度由此可见一斑。
2010年,中央加大领导干部违纪违法案件的查处力度,严肃查处了康日新、李堂堂、许宗衡、张春江、刘志军等一批重大案件,全年立案13.96万件,涉嫌犯罪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的5373人,其中不乏高喊“反腐壮语”的一把手,可见“反腐壮语”不可靠,制度才是硬道理。今年3月14日,温家宝总理在中外记者会上指出:“当前最大的危险在于腐败。”3月25日,温家宝总理在部署2011年政府反腐工作时强调要设置“高压线”。这个“高压线”就是严密的反腐制度和权力监督,只有靠它才能真正解决一把手的腐败问题,防止腐败高发,特别是解决重点领域的招投标问题,从制度上防止权力的“一言堂”。这个“高压线”是带电的,谁敢去碰,谁将如飞蛾扑火,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