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黄花岗起义100周年
姚 瑜(苏州)
百年前,一些受过良好教育或生于富豪家庭的华夏精英们,放弃舒适的生活及远大前程,抛洒热血,唤醒国人,推翻了在中国施行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
自1895年10月的广州起义,到1910年的广州新军起义,革命党人发动的9次起义,均告失败。但孙中山毫不气馁,再次筹划广州起义。1911年4月8日,由于南洋革命党人温生才刺杀广州将军孚琦,当局加强了戒备,预备响应起义的新军的枪械亦被收缴。黑云压城,鹰犬密布,何去何从,指挥部内争论不止。为准备这次起义,同盟会精英尽出,下了最大的决心,筹巨款,八方奔走,运弹药,殚精竭虑,海内外同志和支持革命的爱国侨胞莫不张目以待。可是,在当时势态下仓促起事,成算很小。4月26日,黄兴决定起义改期,紧急疏散广州城内准备起义的人员,仅留少量中坚,并通知香港起义总部,暂停派人赶赴广州。
黄兴参与过海外筹款,几欲回国从事针对满清大员的暗杀活动。如今起义在即却下令改期,其内心苦痛可想而知。广州起义总指挥部剩余的一百多名敢死队员,为同盟会骨干力量,明知不可而为之,皆愿死战。林文表示:“余辈求杀敌耳,革命党之血,可以灌溉于无穷,事之成败无足深计。”专程从日本回国赴汤蹈火的林觉民坦言:“此举若败,死者必多,定能感动同胞。”有“炸弹大王”美誉的喻培伦更是毛发贲张:“非干不可,我一人也干!”黄兴遂按原计划,于4月27日(农历3月29日)发难:当天下午5时30分,黄兴亲率敢死队120余人由越华路小东营5号出发,直扑两广总督署,与十倍之敌激战至夜。可寡不敌众,孤军无援,55位战死,31位被捕就义,共86人遇难。“未死的同志,多已间道潜逃,四方逃命”。
孙中山“生平最敬重而信赖的一位同志”、报人潘达微,收得72具烈士遗骸,合葬于城南沙河马路旁的红花岗,后改名黄花岗(史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以表崇敬和痛苦之情。《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鞠有黄华。”后人以“黄花”指代“菊花”。苏东坡有云:“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郑思肖《寒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自古以来,黄花就是坚贞不屈、品性高洁的象征。
余东雄,生于南洋巨富之家,15岁加入同盟会,是役拼杀在前,阵亡时年仅17岁。林修明亦生于南洋,是锡矿富商子弟,1907年任教于三堡学堂,叶剑英为其弟子。“剑英有云,修明实影响其人生之第一人也。”广州之役,林修明力战而死,年仅25岁。喻培伦、林文、方声洞等皆为独当一面之才,在此役中,冲锋陷阵,玉石俱焚,令人痛惜。林觉民“定能感动同胞”的希望没有落空。听闻噩耗,湖北的革命党人“愤求速进”,当即着手准备再次发难。1911年10月10日,黄花岗起义过了不到半年,便爆发了埋葬清王朝的武昌起义。
1912年5月15日(农历三月廿九日)黄花岗起义一周年,国民政府在各大城市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黄兴特意撰写了一幅挽联:七十二健儿酣战春云湛碧血,四百兆国子愁看秋雨湿黄花。“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人们以“碧血”形容刚直忠正,为正义事业流血牺牲。黄秀才的挽联一出,“碧血黄花”成为专门形容黄花岗的一个名词,与黄花岗烈士墓顶上的自由女神像一起,彰显华夏最可贵的舍生取义的品质。
温家宝说人民对自由民主的渴望不可阻挡。辛亥革命的年代,为了陌生人的幸福和子孙后代不再生活于恐惧之中而浴血奋战,英雄辈出、势不可挡,是最值得华夏民族纪念和骄傲的年代。